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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卿相|烟来云岫】 蚊子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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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定香烟:黄鹤楼


#zsww角色名衍生

#顾魏vs陈宇/顾魏vs叶先生

#自设含量95%

*黄鹤楼有很多系列,比如雅韵、软珍




因为一次行动出了意外,陈宇遭到脑部重创,在医院里躺了大半年。好不容易能复职了,他因为在单位吃坏东西吐了一回,被误以为有后遗症,领导说什么也要他再去挂个号。


无奈之下,他挂了消化科的号。


陈宇走进诊室,一改冷漠面孔,拉了个椅子坐在医生面前,撑着脑袋一脸花痴地看着他,慢悠悠说:“顾医生,我啊,有点不舒服。”


顾魏拿起他的病历,在上面签下日期和自己的名字:“说吧,我们小陈警官哪里有点不舒服?”


“我相思病犯了。”陈宇往桌上一趴,“魏哥,你已经两天零三个小时没回家了。”


“我连台做手术,做完很累的,根本不想动,而且你不是刚出院吗?我也不放心你开车来接我。”顾魏说的话滴水不漏,字字都是温柔和关心,“那我们亲爱的小宇方便等等吗?我去查个房就下班了。”


“好。”陈宇起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想抱抱,却被推开了。


顾魏牵着他的手说:“白大褂不干净,回家再抱。”


陈宇不服气地扁着嘴,往墙边的沙发上一坐,二郎腿一翘,小声念叨:“我又没洁癖!”


顾魏拿了一支笔和审查病历本,在小气包的眉心处回吻了一下:“等我二十分钟,转一圈就回来,乖。”



顾魏是陈宇的男朋友,这件事是陈宇在脑部重创后顾魏告诉他的。


那时候顾魏拿着一本满是他们合照的相册,问他记不记得、有没有印象,他却完全想不起来有这回事。直到他的主治医生说失忆是后遗症,以后会慢慢想起来,看相册的事才就此罢休。


虽然陈宇想不起来,但顾魏每天都会坚持跨越几层楼跑到他的病房,不管他醒着睡着都会陪他待一会儿,等他醒来总能看到新鲜的水果,还都是他最爱吃的。


渐渐的,陈宇接受了他有顾魏这个男朋友的事情,因为那些合照是真实的,而且他是警察,他有分辨真伪的能力。


陈宇不记得他有男朋友,但对他们的家非常熟悉。他出院后第一次进门时非常熟练地从鞋柜里拿出了一双拖鞋,顺口说了句“你的”,然后他和顾魏都愣了一下。


顾魏以为他想起来了,而他可能只是想起这双拖鞋不是自己的。


家里随处可见他们的合照,而陈宇记得自己没那么喜欢合照——这也是职业原因,不允许过多暴露自己。


他想他们之前一定很相爱,要不然也不会和顾魏拍这么多姿态各异的照片,有些还很搞怪。


除此之外,爱不爱还可以在床上考证。


陈宇在彻底恢复之后和顾魏做过一次,顾魏的每个动作都充满怜惜,仿佛他是个玻璃娃娃,一用力捏就坏了。当然,顾魏也有疯狂的时候,激烈到陈宇连呼吸都是不均匀的。


那天之后,陈宇明白,他们是真的很相爱,哪怕他想不起以前的事,他也能感觉到心里的爱意正在慢慢涌起。



老警察都爱在办公楼外来两根烟边抽边聊天。陈宇好像也不记得自己会抽烟,但烟嘴一放到嘴边,点上火就会自己吸了。


“这什么烟?”陈宇指指那红色的烟盒,说,“还挺好抽的。”


老徐说:“黄鹤楼。本来想买黄金叶的,小超市断货了,反正都是姓黄的,先抽抽吧,哈哈哈哈哈……”


陈宇跟着笑了笑,一手插兜,一手夹着烟,细细享受烟草的香气在鼻腔中弥漫的滋味。他想,偶尔来根烟还挺不错的。


闲聊时,老徐说起了他家那个十几岁青春期的叛逆儿子在学校里谈恋爱的事儿,他笑着打趣陈宇:“你小子啊,不声不响谈了个医生男朋友,要不是住院去了咱还不知道呢。”


陈宇摆摆手,他不好意思说他也是住院那会儿才知道的。


“这不是去年小昭谈恋爱让杨队抓住了,杨队拿着大喇叭在局里喊了一整天嘛?我可不敢提,我脸皮薄。”


“你自己男朋友不记得,这点小破事倒是门儿清啊。”老徐开怀地笑道,“不能提不能提,等会儿让小昭听到他又要嗷嗷叫了。”


陈宇把烟头在垃圾桶上摁灭,眼皮一抬,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为什么连这点不值一提的玩笑事都记得,却唯独把男朋友忘了呢?


陈宇又问老徐要了根烟,靠在墙边仔细回想醒来后和顾魏见面的每一天。警察的直觉告诉他,只要一件事情有疑点,那么就一定会在某处出现纰漏。



顾魏回到家,打开信箱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进门后看见陈宇在帮忙洗菜,便问:“小宇,信箱里的信你拿走了吗?”


“噢。”陈宇指了一下客厅的沙发,“我拿报纸的时候顺手帮你拿了,就一个银行的挂号信,你办了张新卡吗?”


顾魏不太确定地问:“就一个挂号信?”


陈宇点了点头,莞尔道:“不然呢,这年头信息这么发达,难道还有人手写信吗?”


“说的也是哈,只不过今天突然有人给我打电话让我取信,咱们这挂号信之前不是都不打电话的吗?”顾魏撕开信封,若无其事地拿出里面的银行卡,他不能表现出其他的反应,陈宇是警察,戒备心很重。


晚上陈宇又翻起了相册,顾魏就在旁边和他解释哪张照片是在哪、当时发生了什么。陈宇靠在他怀里听着,突然就笑了。


顾魏捏捏他的脸,宠溺道:“你那时候就在阳台那,把烟灰弹我养的花里,说它长得丑,活该吃烟灰。”


“我有这么坏吗?”陈宇看似自嘲地笑了笑。他知道顾魏说的根本不是他,按照这张照片角落里的时间,他那天在县区帮忙结案,那是他第一次参与市县互助,他记得很清楚。



魏哥,你抱着我的时候,心里想的也是我吗?



下班后,顾魏去超市买陈宇爱吃的鱼,顺便去寄了一封信。


如陈宇所说,在这个信息发达的年代,依然是有人用写信联系的。


到了家,陈宇正在拖地,今天局里有大会,没他什么事,早早就回来了。


“小宇。”顾魏说,“今天这鱼怎么吃,红烧还是煨汤?”


陈宇在想事,反应迟钝。


顾魏站在厨房里没听到他回答,又提高音量问了一遍,“小宇,鱼你想怎么吃?”


陈宇回过神,说:“煮汤吧,放点香菜。”


“好。”顾魏看他脸色不太好,关切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不舒服。”陈宇走到顾魏身后,伸手抱住他的腰,靠在他肩上,“魏哥,今晚可以喝点酒吗?”


顾魏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烟味,皱眉道:“可以少喝点,但是你也少抽点烟,对身体真的不好。”


陈宇收力又抱紧了一点,带着撒娇意味亲了亲他的后颈:“知道啦,我去把拖把洗了。”


“嗯。”顾魏回头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但没想那么多,继续洗鱼了。


陈宇走出厨房也回头看了一眼顾魏,然后把拖把扔进洗手间,转身走进了卧室,将一本褐色封皮的相册藏进了公文包里。


相册的封面左下角写了一个字,和寄给顾魏那些信件的署名一样——叶。



“丫头。”


“陈宇哥。”


陈宇往椅子上一坐,问她:“有眉笔、眼线笔什么的吗?”


这丫头是局里最爱打扮的,听他这么说,立刻从包里摸出一支笔:“当然有,我新买的,可好使了。你要干嘛?”


陈宇指着自己左眼上方的位置,说:“给我在这儿点个痣。”



这顿晚饭吃了很久,陈宇总让顾魏聊聊以前的事,他惊奇地发现有些事他是有印象的,但总想不起那些经历的还有顾魏的影子。


顾魏喝的有点多了,醉醺醺地靠在陈宇肩上,拉着他的手,放在唇边浓情蜜意地吻着。


“顾魏。”陈宇捧起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的脸,“认得我吗?”


顾魏看着他的眼睛、鼻子、唇瓣,最后看向了他的眉毛,以及那颗突然出现的痣,眼神瞬间变了。


顾魏颤抖着握住他的手腕,喃喃念道:“小宇,怎……”


陈宇佯装疑惑:“小宇是谁?顾魏,我不是小宇。”


“叶……不会的……”顾魏有那么一瞬间仿佛真的看见了叶先生,他们长得真的太像了。


陈宇回忆起信里的内容,原封不动地念给他听:“小魏,一别数年,过得还好吗?有没有贪图风度而穿的很少?会不会因为工作又饮食不规律……我把网球养的很好,比你去年送来时胖多了,它上周还生了一胎宝宝,可惜只活了一只……小魏,明年我就去北京了,离你近了不少……”


顾魏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落在陈宇的手指上。


是陈宇拿走了叶先生寄来的信。


看着顾魏伤心的样子,陈宇的内心何尝不是如刀割一般难受?


他在家地毯式搜查,最后找到了一个相册,里面放着都是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的照片。用放大镜仔细看,他和那个男人的区别只有眉间那一颗小痣。


所以顾魏每次亲他的眼睛,都是在亲那颗不存在于他脸上的痣。


陈宇把顾魏放在床上,帮他盖好被子,去外面收拾好碗筷,然后关上房门,坐在阳台,一支又一支地抽烟,抽的是相册里出现过的黄鹤楼。



魏哥,我是警察,从不穿西装的。



魏哥,他爱抽的雅韵已经停产了,而你还在透过我的脸继续爱他,对吗?



顾魏睡不安稳,半夜醒来翻身想抱住什么,却只摸到了被子。


他下床打开门,顺着烟味,他看向阳台的位置。


陈宇听到了声响,但没有回头去看,沉默地抽完了这支烟,拿着打火机打算再点。


“别抽了。”顾魏忍不住开口,“对身体不好。”


陈宇依然点燃了这支烟,嗓音微哑:“信在你床头柜的杂志底下,一共七封,你数数。对了,最后一封他说他换地址了,你如果再给他寄信他是收不到的。”


冷漠的态度唤起了顾魏一些不好的记忆,他没有去看信,一直守在客厅。


“你最常拿给我看的相册里大概有80%是关于我的照片,最后几页你总是搪塞过去的都是叶先生。虽然我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又或者说我找不到一个理由唯独在手术后忘记了你,但是……”


陈宇顿了顿,几乎是以恳求的语气唤他的名字,“顾魏,别再带着他和你的回忆假装爱我了,这场骗局该结束了。”


烟灰缸里零零散散躺着几个烟头,下面铺了层灰,陈宇的心就像那层烟灰,燃尽了,死了。



五年前的冬天,顾魏和叶先生相识,第二年确认了关系,因为叶先生不得不回香港,仅半年时间他们就分开了。


后来顾魏遇到了陈宇,骗他同居,他们就像舍友一样生活在一起。


和这一晚一样,陈宇意外发现了顾魏骗他同居的真实目的,他不愿意当任何人的替身,于是他们大吵了一架,顾魏留不住他,他天还没亮就搬走了。


再后来,也就是隔了两天,顾魏在医院大厅里看见浑身是血的陈宇被推进了手术室。


顾魏不知道自己再去看他是一个什么样的心理,只知道当他认不得自己时,顾魏请假回家哭了一个下午。


究竟爱谁、爱的是谁,就像那两张极其相似的脸,顾魏已经分不清了。



“天亮之前我会搬走。”陈宇掐灭最后一支烟,端起烟灰缸,起身经过顾魏的身边,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顾魏拉住他的手臂,哽咽道:“你不能走。”


陈宇的心情已经彻底平复,他淡淡地开口道:“叶先生明年去北京,你们医院在北京也有分院,你并不需要再和一个替代品一起生活。放过自己,也放过我。”


顾魏用力将他拽进怀里,烟灰缸被失手碰掉在地上,发出了很大的声响。


“你不能走。”顾魏紧紧地抱着他,脑海里都是他满身是血的画面,如果悲剧轮回上演,他可能真的就没了。


然而,这么多天的相处,陈宇已经将自己代入了顾魏男朋友的角色,也顺其自然地爱上了他。但没有一个人能接受成为另一个人的替代品,陈宇宁可主动断掉这层关系。



他是你难以忘怀的红玫瑰,而我只能是墙上一滴干涸的蚊子血。



顾魏慌乱地抹掉他眉间那颗画上的痣:“陈宇,你不是他,他也不是你,我分得清。”


陈宇表情木然地说:“你分得清人,也分得清爱吗?你难道没有通过我去保持对他的爱意吗?顾魏,我好像突然明白为什么我不愿意想起你了……”


他咽了咽口水,艰难地开口,“可能那时候我就已经爱上你了。”


闻言,顾魏的情绪突然翻涌上心头,难受得几乎要让他把心都吐出来。


顾魏的手臂顺着陈宇的身体滑落下去,轻轻扣住了他的手,声音颤抖地告诉他:“其实你们除了脸,一点也不像。”


“已经没有骗我的必要了。”


“没骗你。”顾魏抬起头,真诚道,“他在感情面前很脆弱,说两句就会哭。但你不一样,你总是脾气很暴躁地和我吵架。性格就是你们最大的不同点,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很多,饮食习惯、穿衣风格,种种都是不一样的。”


陈宇静静地看着他,不知道是期待还是不期待,已经没有任何心情起伏了,心里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


“一开始我确实总是把你当做他,以为留住了你也就留住了他。”顾魏说,“但我对他的感情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消失了,只残留一点执念。不过就差一点,我连你也没留住。还好上天又给了我一次机会,我以为可以跟你重新来过,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


“所以呢?”


“所以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一个月后,陈宇在邮局的朋友又拦截到了一封顾魏的信,只不过这一封是寄出去无人签收而被退回的。


看了那么多,也不差这一封了。陈宇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撕开这封信,上面是顾魏写给叶先生的内容。


【老叶,很久没收到你的信了,最近过得怎么样?网球呢,还是那般瘦弱吗……】


【老叶,很抱歉,我找到了一个和你很像的男人,不过他比我们都小好几岁……我常常想着是不是能在他身上找你的影子,但我发现我错了。】


【老叶,我们终究还是没可能了。不说殊途同归,至少连小范围的公开都做不到,那我们的关系几乎没有意义。】


【我打算和他开始新生活了。就像你走之前对我说的,人总要朝前看。】


在他们差点再次分别的前一天,顾魏就已经认清了感情,和过往道别。


陈宇走到办公楼外,靠在墙边,点燃了一支烟,饱吸了一口。


他抬头看着广阔的蓝天,缓缓闭上了眼睛,吐出烟雾。



“重新开始一段没有别人的感情,小宇,你同意吗?”


陈宇想,如果直接狠下心就那么走了,他们以后会是什么样的处境?是各自安好,互不打扰,还是怀揣着对对方残留的不知虚实的爱意独自生活。


不管是哪种,对还有留恋的那一方都不公平。


是啊,他是爱顾魏的。


他爱顾魏,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爱顾魏。


“你可以把他的照片都烧了,信也可以烧,只要你别走,好吗?我不想再失去你一次了。”风水轮流转,顾魏成为卑微的那一方。他又虔诚得像一个迷途知返的信徒,渴望主的救赎。


陈宇没有直接回答,带着一身烟味,倾身吻了吻他的唇,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捡起地上的烟灰缸,平淡地说:“我去洗个澡,有点困了。”


顾魏跟在他身后,不依不饶地确认:“不走了是吗?”


“明天再说吧。”陈宇顺手把口袋里只剩三四根烟的烟盒扔进了垃圾桶。


怎么选呢?


陈宇望向黑漆漆的天空,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或许就像放弃叶先生又失去他的顾魏,是空洞的,没有光亮的。


那一晚顾魏没有睡,拿着陈宇的打火机,把关于叶先生的照片都烧掉了,用彻底告别过往的方式换一个真正喜欢的人,怎么都不是亏本买卖。



陈宇睁开眼,眼前还是碧蓝的天,以及被风吹来的淡淡的云。


他捻灭烟头,回去漱了漱口,嚼了两颗口香糖。


到点了,下班了。


要去医院接顾魏了。


今天吃什么呢?


吃鱼汤吧,加点香菜。


好久没喝酒了,想喝点酒。


陈宇自顾自地笑了笑,心想:不能喝,喝了顾魏又要开始翻旧账抱着他不让他走了。



墙上的蚊子血终究还是染红了玫瑰,这是一朵新的红玫瑰。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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